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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地讲,我们可以把这两点作为“正在进入比拼内力时代”的报业的从业者——编辑和记者的职业门槛。
就我们目前诸媒体的实际情况而言,人们对后者相对重视,而对前者却是不大以为然的。这在当下大众传播“小众化”的背景下,那些相对外行的记者的报道对受众而言,不仅可有可无,更主要的是使得报纸的权威性,报纸的声誉难以提高,乃至下降——在一个竞争的市场上,对必须参与竞争的报纸而言,没有什么比权威性的下降、声誉的下降更具有毁灭性了。
“比拼内力时代”的到来,要求我们从业者必须尽快跨过职业“门槛”,增强内力。而增强内力则是一个需要扎扎实实,来不得半点虚伪的、花里胡哨的努力的过程。
所以,我们提出记者的“门槛”问题,是要求新闻业者们在思想观念上有一个大的转变,使自己尽快达到这一职业的专门要求,.以一个较高的专业水准参与市场竞争。否则,在“比拼内力时代”里,被淘汰的不仅是记者个人,而且还有这些记者所在的媒体。
正在进入的“比拼内力时代”,要求我们的新闻从业人员的自身素质必须有一个较大的实质性提高——跨不跨得过“门槛”不是我们自己说的,而是市场说的,读者说的。从新闻作为传递信息和影响社会的角度看,新闻作为社会公器观念的某种失落的情况颇值得我们警惕。很多报纸把赚钱当作第一要务,以版换钱、以稿换钱正成为一些报纸的基本“经营方式”。其结果,作为报纸核心竞争力最为重要的报纸的社会声望大大下降。办报、经营都不可避免地走上了恶性循环之路。
今天媒体作为社会公器,必须在两个方面有所突破:一是媒体及其业者要树立坚定不移的科学精神,二是媒体及其业者要树立以一贯之的人文精神。有了求真的科学精神,才能保证报道对真理的追求和新闻的真实和权威;有了求善的人文精神,才能保证报道对人的关怀和新闻的公正和正义。
新闻自身最主要的独立品质之一,是它的客观性。思想的传播必须通过客观的方式进行。具体讲有两个方面:一是对那些非事件新闻的“思想”的传播要讲究客观;二是大量的那些事件新闻所应有的思想的传播,要讲究客观——所谓“在客观报道中自然而然地流露报道的倾向”应是我们在报道思想和技术上的一个永远的追求。
一个真实、权威、公正、正义,而且客观的媒体,才可能是一个有品牌效应、有核心竞争力的主流媒体。
传播新闻,首先是一种“脑力劳动”,它的“产品”——报纸首先是精神产品。这种精神产品应该具有新鲜、原创的特征。这当然取决于它的“生产者”(编采人员)的整体素质。因此,它的“生产者”(编采人员)首先应该是个思想者,起码是个思考者。
从目前新闻从业人员的基本情况看,其自身传播业务的“应试化”、对所报道专业的“无知化”,都具有相当普遍性——“有新闻热情就足够了”的认识,正在严重地影响着业者思想能力的提高。开发报纸核心竞争力,提高报纸编采人员的新闻价值判断能力,必须从提高编采人员的思想能力开始。
因此,提高业者的思想及其传播能力,一是提高新闻传播业务本身的水平,二是提高对新闻报道的认识把握水平。再进—步则进入到编采人员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应有的基本价值观问题。
借鉴企业机制来提高报纸的核心竞争力
应对“中国报业正进入比拼内力”的情势,认清并提高报纸本身的核心竞争力,取决于报纸编采人员的综合素质的提高。同时,还必须指出的是,它还要借助于报社整体机制的改革。
事实上,在谈及“比拼内力”之时,我们是以这样一个问题为前提的:“新闻激情”已经成了我们传媒业者的普遍状况。但事实并非如此:在一些传统媒体里,相当多的从业人员,经常是不去“跑”新闻的,而是坐在办公室里或是在新闻发布会给的“新闻通稿”上“编”新闻,在互联网上抄新闻,这样的情况远不是个别的。而“抄编”新闻者,又有相当多的人很少认真地研究一些问题,于是所“写”之稿便投机取巧、套话连篇,几无新闻。同时,即便在一些不存在此类问题的编采人员中,也大量存在不研究问题、思想较贫乏的情况。
由此看来,“比拼内力”问题虽然迫在眉睫,但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,还必须先要解决新闻业者的新闻激情问题,解决新闻业者的职业追求、职业精神问题。
这一问题的解决当然取决于业者的个人修养,但更大程度上又取决于媒体内部机制的科学整合。’进一步讲,所谓“比拼内力”,所比的不仅是单个新闻业者的内力,它更包括一个媒体的整体内力。虽然传媒市场竞争至为激烈,但具体到我们的某一家报社,尤其是在那些“计划体制下形成的种种机制”的媒体里,情况却大有不同(如大锅饭、干好干坏一个样等等)。如何使得大多数人都有提高自身“内力”的内在动力?对那些少数的不因外部环境如何都要积极提高自身水准的业者而言,其结果也很可能是一旦“内力”提高了就“走人”……对这类媒体而言,这就可能进入了一个恶性的循环:强者更强,弱者更弱、甚至关门。我们不少的媒体事实上正面临这样一种状况:一些市场化程度较高者,内部机制已不是什么问题,而一些计划体制明显者,其内部机制却大多少有改变。
应该指出的是,我们提出“报业正在进入比拼内力时代”的含义,其一是说媒体及其业者要对这一态势有清醒而深刻的认识。其二是这认识还不仅是一种编采技术方面的“新知”,它必须包括提高“内力”所需的方方面面的机制的配套——基于以上两点,我们的讨论就可以再深化一些:我们今天的很多媒体,是以市场的观点定机制,还是以计划的观点定机制? 这应该是一个更带有根本性的问题。虽然在从计划体制向市场体制转变之初,我们就曾“敏锐”地意识到并提出过这一问题,但事实是,十多年走过来之后再看,距离真正解决这一问题显然还有不小的距离。而且,这一问题又因加入世贸组织而显得更加尖锐起来。
是从计划体制的被报道者的工作角度上想问题,还是从市场的受众需求角度上想问题?如何弘扬市场经济的价值观和社会文明的价值观?从技术层面看,这首先还不是个愿不愿意的问题,而是我们知不知道,能不能够的问题。所谓“内力”,其生成和积累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努力过程,是一个新闻业者的职业精神和职业水准的表现。
我们最后所讨论的这个问题,其根本用意在于:为了适应“比拼内力”时代的到来,为了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获胜,我们“传统大报”的内部机制该有个较大的改进了。使每个从业者都有“新闻激情”,都有增强“内力”的主观冲动,这应是我们媒体改革内部机制时的一个重要的指导思想。这也是我们参与竞争并取得成功的首要前提。在这一点上,诸多市场化程度较高的都市类媒体的做法是值得我们借鉴的。
“激情”、“内力”表现在新闻业者身上,它既取决于记者本身的职业精神,同时也很大程度地取决于媒体的内部机制。因此,改革媒体内部机制,使每个新闻业者都努力增强自己的内力,使整个媒体适应市场竞争的要求,确确实实已迫在眉睫了。
当然,“比拼内力”还有一个十分重要,也是我们当今传统“大报”更为薄弱的方面,这就是包括经营在内的报社整体运营和管理。因此,我们很有必要说一句比较感性的话:可能前些年我们报道中常说的国企改革中的转机建制问题,我们报业自身恐怕也得从头来过。
按一般企业的模式来讨论报纸的核心竞争力是不妥的,但在具体管理机制上,报社如何更好、更多地借鉴企业的经验,则是十分必要的——这一点对我们的报纸,尤其是“传统大报”来说,可能还算刚刚破题。(作者:《工人日报》副总编孙德宏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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